第313章 你是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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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武元年冬月,汉中。
三军肃立,旌旗猎猎,铠甲在冬日下也闪耀着炙热的寒光。
刘禅身着戎装,立于高台之上,丞相诸葛亮持印绶立于阶下。
台下,张飞、赵云、马超、魏延各领一军,后面五万大军方阵黑压压一片。
“曹丕篡逆,汉室倾危!”刘禅声如洪钟,“孤奉天子诏讨逆,再兴汉室!诸将士务必全力以赴,北伐中原,还复旧都!”
“北伐!北伐!北伐!”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秦岭,回荡不绝。
诸葛亮从点将台上取出令牌,开始发令:“马超将军听令!”
“末将在!”银甲白袍的马超出列,眼中战意熊熊。
“命你率西凉旧部一万,出阳平关,直取凉州。整顿羌胡,安定陇右!”
“遵命!”马超抱拳,翻身上马,西凉铁骑随之而动,烟尘滚滚向西。
自从那一夜梦醒之后,心结打开,又在成都休养一月,身体痊愈马上赶来汉中。
他在刘备那里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,此番重返西凉,整顿旧部,重振先祖伏波将军荣光。
等马超走后,诸葛亮将羽扇指向北方:“赵云听令,命汝为先锋,出斜谷直取陈仓,翼德为后援。”
赵云、张飞各自领命,带着赵统、张苞、关兴、王平等一众年轻将令开拔,大军如滚滚洪流向秦岭去。
刘禅与诸葛亮立于城头,目送大军远去,随后便是准备大军粮草随后跟进。
“太子、丞相……”魏延急匆匆跑上城头,一脸急切:“末将……末将居何位?”
诸葛亮道:“此次北伐,汉中为中枢之地,还要由文长亲自镇守,调度粮草。”
“丞相……”魏延大急,扑通跪地:“魏延奉命镇守汉中三年,正为依据杀入关中,夺取长安。大丈夫自当杀敌建功,怎能居于后方?”
诸葛亮微微蹙眉,刘禅上前扶起魏延,笑道:“文长莫急,我故意留你在后,正是为将军先前提的那个奇策。”
“奇策?”魏延一怔,眼中闪过一抹惊喜:“太子是说……子午谷?”
刘禅点头,诸葛亮却道:“不可,子午谷人马难行,粮草不济,将士岂非白白送命?”
刘禅却道:“丞相,若没有这霹雳神雷,我也不敢让魏将军冒险,但有此神器,他也无需攻城:只要我们与魏军主力决战时,他派人混入城中,炸开城门,去长安易如反掌。”
“末将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魏延见刘禅竟支持他的奇策,激动得再次跪地:“这三年末将训练善于山中奔走甲士三千,早已探明子午谷之路,有神雷相助,必能成功。”
诸葛亮思索片刻,终于点头道:“神雷关乎大汉国运,威力恐怖,若落入奸人之手,必成祸害。”
“末将明白。”魏延点头,“末将保证人在雷在,人亡雷必毁。”
“去准备吧!”诸葛亮遥望起伏的秦岭,神色怔忪,魏延走了半晌都动一下。
刘禅也望向秦岭,那个阻断丞相北伐的苍茫大山,仿佛兴汉无法逾越的大山,六次努力,抱憾终身。
“丞相,我们也回去准备吧!”
诸葛亮望着东方,缓缓道:“阿斗,你自去荆州以后,便似变了个人。以往只知玩乐,如今却心系天下,更有如此奇术……莫非真是天佑大汉?”
刘禅心中一紧,很多事情可以瞒过其他人,瞒过刘备,但终究还是瞒不过这位能半窥天机的智者。
噗通一声,他跪在了地上!
“太子?!”诸葛亮大惊失色,赶忙也跟着跪下:“臣只是一时感慨,并无他意,太子快快请起。”
让大汉太子跪在面前,这成何体统,传出去必将身败名裂啊!
“丞相,我这一跪,并非代表阿斗,而是代表我自己……”
在诸葛亮惊愕的眼神中,刘禅缓缓道:“代表来自两千年后世,一个后辈对丞相的敬仰之情。”
“……”诸葛亮忘了礼仪,愕然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即便是博古通今,运筹帷幄的孔明,也想不到会突然问出这样的结果。
“丞相请起!”刘禅扶起失神的诸葛亮,正色道:“我说……如今太子的灵魂,来自两千年之后,先生你信吗?”
如果诸葛亮今天不问,刘禅也不打算说出实情,但既然他已经心存疑惑,不如直接坦白,有些事藏在一个人心里,有时候憋得挺难受。
而这件事他可以瞒着刘备,但觉不忍心欺瞒相父!
那个为了大汉鞠躬基础,扶持刘禅殚精竭虑的帝师,怎能忍心让他再受苦?
诸葛亮仰面向天,半晌才平复心绪,慨然道:“亮也曾在武当修道,鬼神之事,惶惶而虚幻,连仙师也未能窥探一二,不想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向刘禅抱拳道:“若真有如此奇事,亮愿闻其详!”
顿了顿又道:“这大汉……三兴之事如何?”
果然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运,而是这兴复汉室的大局。
刘禅心中微酸,上前搀扶诸葛亮的手臂,二人往城下走去:“我先给先生说说我若不去江陵,我方局势吧!”
“不去江陵?”诸葛亮脚下一顿,抓住刘禅手臂:“云长他……”
想到此处不禁脸色大变:“若是云长意外,恐怕三将军、陛下……大汉江山危矣!”
刘禅叹道:“汉室衰亡,朝堂腐朽,丞相想必也早已看透,否则当年便不会隐居不出了。”
“奸党弄权,世家专横,想必这也是太子极力推行新政之原由吧?”
诸葛亮微微点头,慨然道:“若汉室果真不存,不知何人一统山河?孙权无北伐之志,只求偏安一隅,莫非是曹氏一族?”
刘禅摇了摇头,忽然笑道:“三国归于禁!”
“于禁?”诸葛亮脚下一个趔趄,吃惊道:“于禁今在江东练兵,若无太子相救,亦被孙权带回江东,太子……你你、你糊涂啊!”
“哈哈哈,玩笑而已!”刘禅拍拍诸葛亮的手臂:“丞相莫急,此事说来话长,回府之后我如实告知。”
诸葛亮虽然心机,但身边人多眼杂,小心问道:“两年前后,可还有人记得大汉?”
刘禅正色道:“丞相放心,无论现在,还是两千年之后,这历代王朝,万千后人,都以大汉为傲。汉室虽灭,但汉祚不绝,百姓以‘汉人’自称。我等既是炎黄之子,也是大汉之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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