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只能默默的抱住王语嫣。

王语嫣的倾诉，如她所愿，重重地落在了江诚心上。

但是他是一个好男人。

好男人好就好在这种极致的清醒与坦诚上。

我不骗你，但我也不会为你改变规则。

王语嫣技能能感觉到他拥抱的手臂收紧了，那是一个带着怜惜和理解的姿态。

然而，预想中的温言安慰、甜蜜承诺却迟迟没有到来。

江诚的声音比方才低沉，褪去了情欲的沙哑，带着一种近乎冷静的清晰。

跟刚才温柔的眼神不一样，此时江诚并没有看她。

目光似乎落在远处虚无的某一点，像是在对她说，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可更改的法则。

“我知道你很难过，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，举目无亲，滋味不好受。”  毕竟王语嫣对自己的友善值达到了99点，所以江诚也没说的很难听，先肯定了这份情绪的真实性，这让她心稍安。

王语嫣刚想顺着这股被理解的暖流再倾吐些什么。

江诚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瓢冰水，精准地浇灭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“但是，”  顿了顿之后江诚的语气平稳得近乎冷酷，“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，承诺往后你每一次孤单、每一个想我的瞬间，我都能立刻出现，或者把你拴在身边。这一点，你在我身边的第一天，就应该明白。”

话说完江诚的的目光也终于落回王语嫣的脸上。

那双深邃的眼睛里，有怜惜，有理解，但更清晰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感。

“能力越大，要扛的东西就越多，分身乏术是常态，跟在我身边，得到一些东西，就势必要忍受另一些东西，比如……漫长的等待和独处的孤寂，这是游戏规则，很残酷，但很公平。”

王语嫣的心猛地一沉，慌乱如潮水般涌上。

她不是不知道这些。

但如此直白地被点破，还是让她感到一阵难堪和恐惧。

她怕江诚觉得她贪心不足。

怕他觉得她在用眼泪索取不该要的东西。

怕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因此蒙上阴影，甚至影响她在他心中的“懂事”形象。

在江诚身边这么久，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把规则给说出来。

这番话，没有敷衍的甜言蜜语，没有虚假的未来蓝图。

它直接、坦率，甚至有些残忍地，将这段关系里权力不对等下的“潜规则”摆上了台面。

这不是安慰，而是告知。

告知她她的感受他接收到了。

但他无法、也不会为了安抚她的感受而改变自己的轨迹或给出空头支票。

怀抱是暖的，话却让她心底渐渐发凉。

王语嫣瞬间明白自己这是“演”过了头，触犯了江诚的边界。

但是实际上她下面的告白还说呢。

慌乱如潮水般涌上。

“不，不是的，江诚！”她几乎是立刻反驳，双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，急切地摇头，眼泪这次是真的因为慌张而掉了下来。

王语嫣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把话头拉回来，拉回到安全、妥帖、能展现她“好”的轨道上。

她的人生因为江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不管是物质上的，还是心灵上的。

这两者她都没办法离开江诚。

“老公，我从来没有……从来没有奢望过你的承诺！真的！你听我说完！”

“我说这些，不是想让你为难，更不是要什么承诺！”她语速很快，带着急于澄清的颤音，“我是想说……虽然孤单，虽然有时候会害怕，但是！”

她加重了“但是”两个字，眼神重新聚焦，努力挤出一点笑容，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，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。

“但是，正是因为在那段感觉被全世界遗忘的孤单日子里，你的消息成了我每天唯一的盼头。哪怕只是你随手发来的一张照片，一句‘吃了没’，或者凌晨回复的一个‘嗯’，都能让我开心好久，觉得自己没有被丢出你的世界。”

王语嫣悄悄修改了叙述的重点。

话里的意思从“诉说痛苦以索取关注”，变成了  “陈述痛苦是为了烘托你的给予多么珍贵”。

“而且我很感激，因为你每天都会找我。有时候是我早上醒来看到你的留言，有时候是深夜你回我一个‘刚忙完’。”  她的语气急促起来，带着一种急于证明什么的急切，“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人，我知道你很忙，我也没指望每条信息都立刻回……可是，你总会回。哪怕隔了几个小时，哪怕只是简单几个字。我算过时差，你那边醒来，常常是我这边的深夜，可你总会记得……”

她的声音再次低下去，带着不可思议的轻柔：“就这一点点‘记得’，对我来说，就像是黑夜里唯一的光。它告诉我，我没有被彻底丢下，这根线……还在你手里攥着。”

王语嫣很聪明，她这番话，远比任何直白的“我爱你”或“我想你”都更具冲击力。

因为这话肯定了江诚给她发的那些断断续续的信息对她的重要性。

她这番懂事”的外壳，露出了内里小心翼翼的期盼的话相信没有一个男生能抗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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